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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啼(2)

 BGM:Main Theme-신세계 O.S.T 曹英沃(朴赞郁《新世界》)


养一个男孩和养一只宠物有什么区别?

陆东植觉得这个问题就像贴在废弃学校墙壁上,斑驳的墙皮表面原来贴着已经公布了的正确答案,但凝固了的胶水上只留下支离破碎的词语,又凑不成完整的句子。答卷前仓促地决定了,日后去揭晓正确答案时,手足无措的迟暮感。


他时时望着少年精致秀气的侧脸出神。那双猫眼石一般的眼睛从来没变,但高挺的鼻梁,突出的喉结,深陷的眼窝,点点滴滴长成了一个俊秀青年的样子。

如果穿上那些漂亮的定制西装,该是一个贵气的少爷的样子,陆东植时常沉湎于这种的想象。如果徐仁宇能够上贵族学校,能够穿着华服享用着美食,一定会像他本来该有的生活轨迹一样,生活在与自己毫无交集的一个华丽的世界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自己蜗居在斗室里。少年从小小的一团长成现在一米八多身高体长的模样,使得陆东植觉得房间日益逼仄。吃饭会碰到膝盖,刷牙会不小心背靠到青年宽阔的胸膛里。他甚至梦到青年长成一个十米高的巨人,一脚把他住的小居民楼给踩了,一手捞起他放进口袋里就去周游各国。

这个梦说不上哪里但就是让陆东植觉得有点可耻,他藏在心底不轻易地掏出去作为谈资。


小时候的徐仁宇并不是一个要求很多很娇气的孩子,他很好养活。只是说话老成得让陆东植发笑。

他说自己不必去上学,只要陆东植给他买书就可以了。他已经早就识字,“去上学也不过是自习而已”。陆东植对大韩证券的势力也有些发怵,他一个未婚的大男人凭空多出来一个孩子也很奇怪,因此也就没有争取让他上学。居民楼里人情也十分淡漠,并没有人想要了解他们正在过的生活。

等过了十三岁说要陆东植给他买一部电脑,这样他可以学一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陆东植答应了,并擅自觉得这也是件好事。


虽然徐仁宇说话老气横秋,但某些时候陆东植还是记得对方是一个小孩。陆东植觉得自己欠徐仁宇一个童年玩伴,帕拉伊巴碧玺之后不再过那种半夜偷盗的生活。而是尽量下班后陪伴徐仁宇。他喜欢租碟看电影,特别是悬疑恐怖片,时不时拉上徐仁宇一起看电影。一开始他有所顾忌,认为小孩应该看合家欢,但却发现剧情太过无聊以至于谁都没有看得下去。于是他给徐仁宇放了《低俗小说》,小崽子看的目不转睛。

他问电影里的歌词“女孩,你今晚要变成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陆东植瞬时慌张又有点别扭,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她和人做爱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女人。”

“做爱是什么?”

陆东植无奈地知道了作为孩子的徐仁宇原来也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但他无意助长孩子这方面的好奇心,就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徐仁宇似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愉快,因此好长时间都没有再问这方面的事。


有一天,他忘记了科长叫自己带的会议资料。出了门还没上地铁就折回家,进了门发现徐仁宇在浴室里洗澡,铺在地上的床铺团成一团放在地上,对于洁癖如徐仁宇来说,这幅景象让陆东植心里有点异样但说不上哪里不太对劲。就在他翻找到文件准备出门的时候,光着上半身的徐仁宇从浴室里出来,晨光照在他沾满湿气的发梢和隐隐显现的腹肌上。他手上还抓着一条湿透了的内裤。

陆东植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多么地惊愕,他一时失语,不敢与青年灼灼的眼神对视。

“叔叔,不是去上班了么?”

“啊,忘记拿资料了……”

陆东植说完穿上皮鞋,关上房门。站在楼道里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指导一下17岁的少年怎么应对晨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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